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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016年8期][警察手机热血传奇挂机地图故事]徐韬：刑警其实无传奇
作者：热血传奇网页版 来源：http://www.softpl.com 时间：2016-04-27 16:57
把人带到锦江分局，我突然眼前一黑，倒在地上，什么都不知道了。醒来，他们告诉我，我在发高烧。原来，手术之后，我没能及时换药，导致伤口发炎；再加上劳累，又没怎么吃东西，身体终于扛不住了。电话里，我们头儿很关心，让我在成都住上几天医院，不着急回去。我怎么能不着急呢？那天，我就是在宾馆里睡了四五个小时，然后就坐上同事开过来的汽车，一大早就押解着嫌疑人往西安赶。回到西安，我连家都没回，就又直接住进了医院。
抓捕梁宗社的时间，选在了凌晨2时许。我和王平等四人被选为突击队员。农村的围墙修得都特别高，一名同事蹲在下面，搭人梯把我和王平分头送上墙头。黑灯瞎火，我们怕惊动了梁宗社，也不敢打手电。院子里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，就往下跳。等我和王平都跳进院里，却发现院子里房屋位置和之前当地派出所民警给我们画的图不一样，原来，梁宗社住的是隔壁院子。
遇害女子二十一、二岁，是个“小姐”。那天这个小姐遇到的嫖客给了1500元。嫖客开车把她送到了互助路立交桥附近，她自己步行回住处。那天晚上，黄鸣在地下赌博游戏厅里输了钱出来，走到景龙池，正好遇到那个小姐。黄鸣卡住小姐的脖子，热血传奇单机版，把他拖到墙根儿阴影里，跟她要钱。小姐吓坏了，“哇”的一声哭了起来。黄鸣怕被人听到，就用刀子捅死了小姐，然后抢了她刚挣下的1500元和她的手机跑了。
铐住梁宗社，我们搜查他家，却没有发现枪和子弹。梁宗社说，枪是张沛的，他亲眼见过。拉回来一审，他就交代，跟他们打牌的受害人，确实已经遇害了。张沛和陈静，都欠了赌债。陈静认为受害人有钱，把她推荐给了张沛。案发当天，陈静约受害人出来打牌，由梁宗社开车，陈静坐副驾驶位置，张沛和受害人一起坐在后面。车子开到周至乡下一条行人稀少的路上时，张沛让停下车，就对受害人动了手。先是打她，让她说出银行卡密码。在拨打银行查询电话、确定密码正确后，他们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受害人勒死，然后将尸体装进编织袋，放进大石头，扔进黑河里。
梁宗社、张沛都是哑柏镇人，30来岁。其中梁宗社是哑柏村的农民，而张沛是镇上的一名计生干部。经前期了解，梁宗社住在家中，而张沛借了别人一辆车开着，不知去向。我们大队长决定，先抓梁宗社。
徐韬，1978年生，2001年毕业于西安体育学院武术系，曾获得过陕西省九运会武术项目长兵器第三名。大学毕业后，曾在武警部队服役六年；2008年调到西安市公安局碑林分局当刑警，目前是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。当武警时，曾因抗洪救灾荣立过个人二等功一次；当刑警以来，因破案曾两次荣立个人三等功。近日，西安市公安局又为徐韬申报了个人二等功。
追了三四公里，到了河堤附近，张沛跳下车，逃进了河边的芦苇荡里。我们在那儿搜索了四个多小时，直到天色暗下来，不得不撤回。
就在张沛投案不久，5月的一天深夜，东关正街景龙池当街又发生一起命案。受害人是个年轻女子，因为她倒在一个僻静的墙根儿底下，天亮才有人看见，报了警。
也是这一年，我还主动请缨，上过另一起案子。
案发时，我们刑侦大队的老民警王秦学58岁，两年以后就退休了。去年秋天，听说老王得了癌症，我和几个同事跑去看他。知道我们要去，老王特意从床上下来，坐在沙发上等候我们。老王得的是肺癌，而且是中晚期。干了一辈子刑警，他得这病，应该跟他搞案子老熬夜抽烟有关。我们心情都挺沉重，老王却没事儿人一样。坐下来没说几句话，老王就去掏他的小挎包。那是款黑色的李宁牌运动包，原先就跟长在老王身上似的，我们都非常熟悉。老王从包里掏出的，是他原先的工作笔记本。翻开本子，他把夹在里面那张东北嫌疑人的照片取了出来：“哥虽然退休，不是刑警了，但我不论走到哪儿，都会把这张照片拿出来，让别人帮忙辨认。”老王说，他的照片发得只剩下这一张了，让我们抽空再给他送一些来。听老王这样说，我们几个人再也忍不住，眼泪哗一起下来了。
案子迟迟破不了，受害人家属到刑侦大队来问过几次，这位大嫂跟我也就熟了。其实，她每次来，一句难听话没说过，我都感到很惭愧。案发一年后的一天，我早上一上班，就接到大嫂打来的一个电话。她说，昨晚她梦到老公了。梦里，老公告诉他，那个杀害他的人，名字叫“赵建国”。她打电话来，就是想让我帮她查查，有没有一个赵建国，长得跟这起案子的嫌疑人一样。
万一，那家伙真就叫赵建国呢
几天后，金花路派出所辖区又发生一起持刀入室抢劫案。有两名歹徒借口找人，闯进一个老家属院单元房内，将一位租房子住的女护士捆绑起来，抢走了她的一部手机和两千多元现金。俩小子非常嚣张，大白天作案，都不做任何伪装。很快，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小魏被我们在河南抓获。小魏时年20岁，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的劲儿，什么都不肯说。
谁让我那会儿是个“菜鸟”呢
案发地没有监控，因此也无法通过监控查找犯罪嫌疑人。
在张沛丢弃的汽车里，也没找到枪。我们让梁宗社好好回忆，看他跟着张沛去过哪些地方。梁宗社倒挺卖力，领着我们一处处搜。最后，在一个看果园的棚子里，我们从房梁上搜出了那把仿五四式手枪，以及三发子弹。梁宗社看上去是在积极配合我们工作，可是，再审他仍一口咬定那个抛尸地点。难道，他还在跟我们打埋伏吗？再想抓张沛，难度就大了。我们只好采取其他办法，主要是攻心。我们通过媒体劝其投案，又给他家里人做了很多思想工作。最终，这些工作还是凑效了。逃跑十几天之后，张沛在青海西宁投案自首。
从6月份到12月中旬，新城、碑林两区连续发生入室抢劫、猥亵妇女和少女的案子。嫌疑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，他选中的目标都是身材娇小、留披肩发的女子，作案时间一般都在上午九点、下午三点之后，也就是大多数人在上班的时间。他逃跑后，受害人做的第一件事，往往都是把身上的秽物清洗干净。这样，当我们想提取那家伙的物证时，什么都没剩下；嫌疑人作案时，都戴着一顶户外的帽子。再加上受害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，有的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一下，所以，嫌疑人的模样都说不清。
嫌疑人32岁，以前做过电焊工、送水工，但都嫌累，放弃了。他长期无业，宅在家打游戏、看黄片，主要靠父母、亲戚养着。他打的游戏，都是些高智商的人才能玩得了的。他的高智商也同样体现在作案手段上。有时候尾随目标，他会故意先往楼上走，等听到受害人把门打开，他再返身扑过来。对于自己作案的地方、侵害过的受害人，他全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我参与侦破的第一起命案，在我来到刑侦大队刚好一年的时候。
梁宗社指认的抛尸地点，水深处四五米，水浅处两三米。我们大队去了二十多人，还请了专业人士，打捞了一整天，却不见任何踪迹。是梁宗社说了瞎话？那个陈静非常顽固，什么都不肯再交代。我们只能希望早点抓住张沛了。
2015年二、三月间，新城、碑林、雁塔等西安城区繁华地带，连续发生了十七八起便利店遭打劫的案子。犯罪嫌疑人选择夜间女店员一人值守的便利店，避开监控，或者采用戴帽子、口罩等方式进行伪装，猖狂作案。我们碑林区有家便利店甚至三天之内被这同一伙人抢了两回。气焰嚣张到这份儿上，明显是在向我们刑警进行挑衅。
后来，我们通过调取街面监控，找到了那个遇害女子的影像，并且根据车牌号，找到了半夜开车送她的人。原来，这起案子真是复杂到家了。
李小勇会的女网友是谁呢？委托西安的同事帮我们查李小勇手机打出的最后一个成都的电话，我们俩先到街上吃碗面。成都人无辣不欢，担担面味道很重。可惜，我的伤口没好，不敢吃辣。胡乱吃了几口面，我们跟着几位成都同行去一家电影院。据说，李小勇跟女网友在看电影。因为通过先抓的那小子的QQ空间，我们看到了李小勇的模样，满以为可以在电影院门口守到那小子。谁知，我们抓了一个人，还抓错了，给人家说了无数好话，才脱身。
我们队长突发奇想：张沛会不会再来找梁宗社呢？之所以这样想，是因为他知道，梁宗社的老婆并不认识张沛，而且，张沛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。因为一时实在没有别的好线索，队长就决定，让我们跟他一起去哑柏村口守候张沛。
尽管肚子早饿瘪了，但我们顾不上吃饭，赶快联系当地同行帮忙。在锦江分局的弟兄们帮助下，我们找到那两个家伙住的宾馆，破门而入，将其中一人抓获。在房间里，当场搜到了一把匕首、一把西瓜刀，另有口罩、帽子和丝袜等作案工具。抓到的这名嫌疑人来自宝鸡麟游，19岁，身体壮实。拿着他的身份证，我感觉有点不对劲。一审，原来，他用的是他哥的身份证，而且骗过了机场安检。他交代，昨天他们一到成都，就去买了刀子和别的作案工具，并且踩好了点儿，准备在成都接着抢便利店。之所以没有动手，是因为同伙李小勇要先去会女网友。我们想让他把李小勇调出来，李小勇的电话却打不通。原来，他的手机没电了。
不怕您笑话，那天我们仨陪着大嫂认真比对“赵建国”，其实也有点心存侥幸：万一，那家伙真就叫赵建国呢？
事后，我们调取监控发现，这小子进了旁边的一家超市，直奔卖刀的柜台，买了一把剔骨刀出来。再回到缴费厅，小伙子直奔那位房屋中介而去，一连六刀上去，当场把人家捅死，扬长而去。
口述/徐 韬 采写/本刊记者 胡 杰
东门外红光电影院楼下，有个中国移动的缴费厅。缴费厅不大，而且是和一个房屋中介合租的店面。2012年春季里的一天傍晚，外面哗哗地下着雨，下班高峰时间，有个东北口音的小伙子走进店里，问能不能给外地手机缴费。房屋中介是个中年男子，性子急，没等收手机费那位答话，他多了一句嘴：“可以缴，但要交一元手续费。”一听这话，东北小伙子不乐意了，嘴里就骂骂咧咧的。仗着“主场优势”，房屋中介也毫不示弱，俩人立即对骂起来，双方都声高嗓音大、情绪激动。东北小伙子突然摞下一句：“你等着！”转身离去。
这起案子破案条件就太差了。女子身上没有钱包、证件，也没有手机。只是在她牛仔裤兜里，有一小块明矾。她为什么要随身带明矾呢？我们都挺纳闷儿。
徐韬：刑警其实无传奇
这位父亲是一名校车司机。从派出所拿到他的手机号，我给他打电话自报家门，说明了我们的意图。但是，他的态度由犹豫，到冷淡，到最后，干脆不接我们电话了。我只好编了条短信，告诉他，我也有一个女儿，因此很能理解他的心情，不希望女儿正常的生活再受到打扰。但是，这样一个恶魔不被绳之以法，不定还会有多少女孩子大祸临头。我向他承诺，保证会为他保密。下午三、四点，我的短信发出去；到了第二天中午，校车司机把电话给我回过来了。因为没能提取到这个人的正面监控画面，我想知道嫌疑人长什么样子，以及这起案子他的作案特征。电话里，我跟校车司机列了要了解的内容，让他代我们回去问女儿，我们就不跟他女儿见面了。第二天晚上，校车司机冒着雨和我们见了面。在我们的车里，他把女儿的回答一一转告给我们。这次，最大的收获在于，校车司机指出，我们给嫌疑人做的模拟画像哪些地方不像。原来，嫌疑人有个很大的特点：招风耳！
杀人第二天，黄鸣去康复路买衣服，谁知他刚抢那个小姐的手机又被贼偷走了。所以，如果要顺着这条线索破案，也是走不通的。
黄鸣浑身是血回到住处，吓了小魏一跳。黄鸣换上小魏的衣服，由小魏陪着，跑到一处空地，将血衣和鞋子烧掉。后来，小魏领我们指认现场时，找到了那只烧得只剩下鞋底的鞋子。杀了人，黄鸣却对警察如何出现场充满好奇。第二天一早，他又拉着小魏去现场围观。小魏特征不明显，但我们对黄鸣却印象深刻。
有个做服装生意的中年妇女，酷爱打麻将。2009年4月下旬，她的老公到派出所报案，说她被牌友叫去打牌，失踪三天了。她的银行卡绑定了儿子的手机，家人发现，在无法联系上她的这三天里，她的银行卡有取款记录。接报案后，我们调取了自动取款机的监控，结果发现，取钱的并非她本人，而是一个用帽子、口罩把自己捂得很严实的男子。我们分析，这位妇女遇害的可能性很大。
张沛是个心思特别缜密的家伙。想到捞尸重埋，他就先弄死了一条农村的土狗，故意把土狗埋在了受害人的尸体上面。
我们通过科学手段都破不了的案子，她做个梦就能破了？这当然很荒唐。连大嫂自己对提出这么个要求，都有点不好意思。但是，我还是决定，满足大嫂这个心愿。第二天下午，我约大嫂来到刑侦大队。通过公安平台，把“赵建国”的名字输进去，结果发现，符合性别、年龄段的人，全国也有好几千个。对照着嫌疑人的照片，我们中队三个人陪着大嫂一起比对。从下午两点半，一直看到了晚上七、八点。最后，也没看完，大嫂决定放弃了：“我也看出来了，你们也是真的想破这个案子。你们都破不了，我老公怎么能‘托梦’给破了呢？”这天，大嫂跟我们说的最多的话，就是“谢谢”俩字。可她每说一次，我就愧疚一次。
这起案子，让我遗憾了很多年。其实，那辆拉树苗的大卡车旁不远，就有一辆架子车。在张沛开车进村之前，我完全来得及将架子车拖到大卡车旁边，这样，当场就可以将张沛抓住。可是，那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闪了一下，我并没有付诸行动。唉，谁让我那会儿是个“菜鸟”呢？
12月22日，我们终于摸出来，犯罪嫌疑人住在皇城东路的一个小区内。那天，我们蹲守不到二十分钟，那家伙就从楼里出来了。跟在后面，我们一开始还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像。从提取到的监控画面里看，嫌疑人走路步子大、频率快，而眼前这人也有这个特点；等他走进马路对面的市体育场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帽子戴上。结果，那双招牌式的招风耳朵就太明显了。我们从后面扑倒他，果然没抓错。有个42岁的受害人比较冷静，保存了他留下的精液。我们通过DNA锁定了他。
听说这起案子时，已经是8月底。当时，我被抽调在钟楼开元商城跟前的反恐点执勤。让我愤恨的是，这家伙不光袭击成年妇女，还多次选择上初中的小姑娘作为侵害对象。遭受他的猥亵，那些小姑娘也许终身都摆脱不了巨大的心理阴影，这不把人家的一辈子都毁了吗？另外，我想，这小子如果身上有刀，遇到个刚烈女子，这起抢劫、猥亵案还不得转化成一起命案呀！和我在一起的老张也和我一样着急，一心想加入专案组破了这起案子。老张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另一位老同志，58岁了，已经过了容易激动的年龄。
第二天，我就专门回单位，跟我们头儿谈了自己的想法。就这样，我和老张一起加入了这起案子的专案组。
我上案子时，正好赶上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锁定。经过信息排查，专案组发现这俩人坐飞机去了成都。我和派出所的一位刑警买了当天最后一个航班的机票，也马上飞成都。这天，赶上下大雨，飞机从西安起飞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；到了成都，那边也是雷暴天气，飞机无法降落，只能改停重庆江北机场。下了飞机，我们包了辆出租车往成都赶，半道出租车还抛锚。重庆的哥又把我们转给了一个成都的专车，等我们赶到成都，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。
起初，这家伙也不好好交代。后来，我发现他有一个弱点，就是特别贪吃。他对吃饭倒无所谓，但酷爱吃零食，而且，喝饮料只喝零度可乐。就靠这些小零食和可乐，我哄他开了口。我发现，这家伙虚荣心很强，讲起他的犯罪过程，内心里竟然相当得意。至于为什么每次作案都要提到那个“刘磊”，他说，刘磊是他初中时的一个同学，上学时总欺负他。在这种时候，他把刘磊暴露出来，就有了一种特殊的快感。
因为听说张沛、梁宗社有把仿五四式手枪，抓人时，头儿让我穿了防弹衣，我的手枪插在防弹衣里面。再上墙，我们要借助墙角立着的一口水缸。要上水缸，我发现防弹衣顶着，吃不上劲儿。我只好把枪从里面摸出来，却一不留神，把枪掉进了水缸里。伸手进去摸了一阵儿，我把手枪从缸里捞出来。这时，另一同事跳进了院子。我踩着他的肩膀，上了墙头。结果发现，梁宗社家的灯突然亮了。会不会是我枪掉进水缸时，把他惊醒了呢？借着灯光，我发现墙下面有鸡笼。想到已经跳进院子的王平手上没枪，我赶快越过鸡笼，跳进院子里。我和王平冲进房间时，梁宗社正在穿鞋呢！
经过调查走访，我们找到了三天前喊她去打牌的西安周至女子陈静。陈静起初矢口否认那天见过受害人；审了她差不多一天一夜，她终于交代，那天确实和受害人一起打牌了。一起打牌的人，还有周至老乡张沛与梁宗社。他们打牌的地点，在周至一家宾馆里。当晚牌局散了后，她就自己回了家，不知道别人去了哪儿。
在张沛指认的地方，我们去挖尸体。然而，我们挖出的，却是一条死狗。是不是这小子在耍我们？因为仍有恶臭扑鼻而来，我们继续往下挖，挖了近一米五，真的挖出了受害人的遗体。第一次闻到尸臭，我蹲在一旁，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了。
张沛交代，他们三个在抛尸黑河之后，回家以后他睡不着。他想到，即使编织袋里装着大石头，几天之后，尸体仍然会浮出来。于是，第二天，他又一个人悄悄在岸边挖了一个坑，把尸体拖上来，重新掩埋。
犯罪嫌疑人没有打伞，是坐公交车到达东门外的，我们分析，他应该就在附近住；从他买刀的过程看，他对这家超市商品摆放位置也非常熟悉。分局抽调刑侦大队和好几个派出所的民警，组成了一个上百人的专案组，对发案现场周围5公里范围内的住宅小区、写字楼、网吧、宾馆，包括娱乐场所，进行了细致的走访。我们从那家超市调取了一张嫌疑人非常清楚的照片，打印出来后，发给每一位侦查员。在案发后一周里，我每天背着个双肩包，在那些东北人可能扎堆儿的地方找人进行辨认。平均下来，我一天要步行15至20公里。一周之内，我的体重减了6斤，减肥的成效显著，但案子却没有进展。
不交代案子，也不交代同伙，我就跟他拉家常。小魏是西安北郊人，从小父母离异，他早早流落社会，身世非常苦。聊天过程中，看我对他挺同情，他对我产生了信任感。在河南，我们抓他的时候，小魏做过激烈的反抗，把一只脚上的鞋袜都踢腾掉了。怕他着凉，我自己掏钱去给他买了双板儿鞋和棉袜，让他换上。穿上新鞋袜，他抬起头来，盯着我的眼睛：“大哥，你是个好人，我要让你立个功！”接下来，他不仅交代了那起抢劫案，还交代了他同伙黄鸣：“你们肯定想不到，景龙池那个小姐，就是让黄鸣给杀了的！”
接下来，又发生了一案。一名初中女生受到侵害时，她的爸爸正在家里关着门睡觉。门口起初的动静，并没有惊醒这位父亲。嫌疑人逃跑后，女孩儿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，父亲听说发生了什么，赶快带着女儿往外追。结果，在索罗巷，女孩儿父亲一把揪住了嫌疑人。可惜，在出警车赶到现场时，趁大家一分神，那小子跑掉了。也就是说，这对父女跟这名犯罪嫌疑人有过正面接触，对他的印象更深刻。
景龙池这起命案看似毫无线索，却没费太大劲就破了；可有的案子看似有条件，却就是破不了。
黄鸣是个光头，大个儿，和小魏年龄相仿，二人一起租房子住。根据小魏的交代，我们找到那个住处。抓住黄鸣一看，大伙挺吃惊。那天我们到景龙池出现场，因为是早上6点多，围观的人并不多。在围观的人里头，就有这个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的光头黄鸣。
因为愤怒进了专案组
这一晃，就到了晚上。最新摸来的情况，李小勇带着女网友去了一家KTV。我们去的时候，也就晚上八点多，唱歌的人还不多。我往里走的时候，一个瘦瘦的小伙子正好从包间里出来。和这人对视一眼，我马上就认出，他正是李小勇。我都没敢看他第二眼，眼睛的余光就发现，他低下头去，右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。在我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，跟着锦江分局的三位同行。虽然都穿着便衣，但他们警察的气息已经让李小勇警觉了。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，我一个锁脖，猛然发力，把拼命反抗的他扳倒在地。我左腿跪住他的颈部，用两手控制住他的右手。拖出他的手发现，这小子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弹簧刀。成都同行上来，七手八脚帮着给他戴上手铐。
赶巧，队长的车没油了。发现哑柏村附近有加油站，队长说，他们去加个油，让我们找地方先设伏。我们设伏的地方，在进村的一条必经之路旁。有辆拉树苗的大卡车停在那儿，把道路占去了一大半。也就是说，再有车过来，非减速不可。停下车，王平发现左轮胎扎了东西，漏气，就开车去补胎。他刚走，队长来了电话：“我看见那辆长安奔奔正往村子里走，赶快截住他！”张沛的车号、颜色我们都知道，果然，没过一分钟，长安奔奔已经开到了我们眼前。我们俩往前一凑，他就发觉了。这小子当过兵，驾驶技术超级好。紧贴着大卡车，他的另一侧轮胎一半在路沿上悬空着，飞快地驶了过去。队长的帕萨特跟在后头追过来，可他的车大，过不去，倒了一把。再追，我们俩也坐了个摩托车追，他就跑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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